“维稳”的底线在哪里

Martin

　　前一阵趁股市低迷之际，到国外旅游转了一圈。出去时二千七、八百点阴雨绵绵，回来还是老样子，倒是多了一个新名词：“维稳”。“维稳”代替“救市”，成了股市关键词。

　　维稳，显然是“维护股市稳定健康发展”的简称。这一说法较早见诸于今年三月政府工作报告，日前国办转发国家发改委《关于2008年深化经济体制改革工作意见》中再次强调，不过“维护股市稳定健康发展”改为“促进资本市场稳定健康发展”，看起来“维稳”力度还不够，要进而“促稳”了。

　　“维稳”也罢，“促稳”也罢，关键是什么叫“稳”，什么样的股市才可称得上“稳定健康”？股市中人最讲究数字，如果没有量化指标，叫了半天“维稳”，这股市还是不稳，岂不成了空话一句？

　　在笔者看来，有一个指标理应作为“维稳”的底线：即长期投资股市的回报应不低于同期银行利率。可事实情况是，据上海证券报最新统计，截止7月29日，沪深两市1587家A股上市公司，自上市以来包括首发、增发、配股、可转债在内，累计募资总额达23397亿元；同期已实行现金分红和可转债付息总额约8266.5亿元，分红回报仅占融资总额的35％。剔除上市不足1年的新股、次新股，有62家公司上市以来现金分红为零。

　　怎么样的股市才算稳定健康？牛市中一年有百分之十几、几十甚至成倍的回报，当熊市来临时，理性投资者总体回报也应不低于银行利息，唯有如此对长期投资者才有足够的吸引力，市场才不至于大起大落。可我们的A股市场，自1990年诞生以来，上市公司拿去1元，18年加起来的回报居然只有0.35元！就是一个小孩子，养到18岁也可以帮家里做很多事了，对企业来说，一个项目投下去一般4～5年、长的7～8年便可全部收回。可我们这里，18年居然只拿回三分之一，就是这少而又少的一点点红利还要上税，全世界怕很难找得出回报如此低的股市。

　　如果说股改前存在严重制度缺陷，那么股改后的情形又如何呢？2007年上市公司累计创造净利9400多亿元，现金分红还不到2800亿元，比例不足30％。是的，按目前的股价，市盈率才20倍出头，盈利回报已接近5％，超过银行利率；可是再乘以30％的派息率，股息回报率仅为5％的3成，即1.5%！对CPI已超过8％的中国人来说，4.14％的1年期储蓄存款已是不堪忍受的负利率，但再看看A股市场1.5％的红利回报率，两害相权取其轻，利率再低人们也只能选择存银行。

　　由此看来，股市不稳关键还在回报太低太少，索取太高太多。上市公司盈利增长虽有所放缓，但今年1～5月，全国工业利润增长20.9％，上市公司半年报盈利增长2～3成也完全有望。不管宏观经济再调整，中国还是世界上数一数二的高增长国家，与此相对应，A股市场也理应是高增长市场，股市搞到这个地步，说来说去还是这句老话：重融资、轻回报。证监会高层就股市维稳说上多少条，不如给上市公司规定一条：不给现金分红者不得融资再融资，并且要硬性规定分红和融资的比例，经过几年努力（例如5年），使分红和融资的比例大致接近，再经过几年（例如再过5年），使分红回报总额超过融资总额。

　　在这方面，央企和绩优公司理应带个好头。遗憾的是，好榜样不多，坏孩子不少。例如，石化双雄中石油2007年每股盈利0.735元，分红0.157元，派息率21.33％，中石化每股盈利0.634元，分红0.162元，派息率25.55％；建设银行每股盈利0.295元，分红0.065元，派息率22％；中国国航每股盈利0.317元，分红0.068元，派息率21.59％，一度充当第一高价股的中国船舶每股盈利4.40元，分红1元，派息率22.71％，中国远洋每股盈利1.87元，分红0.18元，派息率9.64％，等等。更有一些绩优股居然一毛不拔，如每股盈利1.59元的海螺水泥，每股盈利0.15元的中国中铁都是不分配不送转。可查查这些公司的融资再融资记录，哪一家不是动辄数百亿元？

　　维稳要干实事，不要老说空话套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