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球人都知道人民币要升值”可以升值到多少？

Martin

　　李华芳 上海金融与法律研究院研究员

　　又升值了。但是正如陈旭敏在英国《金融时报》的文章所说的那样：“地球人都知道，如无意外的话，人民币还将继续上行”。2007年5月8日，美元对人民币汇率的中间价突破7.7关口，达到1美元对人民币7.6951元，创汇改以来的新高。《财经》杂志指出，此次升值是由于“人民银行再度收紧银根，今年第四次调高存款准备金，加上市场憧憬央行还会进一步加息调控经济”所致。

　　除了这个内因之外，不少分析也指出美国政府的一些官员及参众两院内部分政客由于受到贸易品及制造业利益集团的选票压力，以贸易战为由要求人民币升值。近期频频以知识产权、温室气体排放、以及要求中国在WTO中更有作为为借口，对人民币施压。内外交迫，导致人民币升值。实际上，笔者更倾向于认为这是一次水到渠成自然而然的升值，是升值之路中必然经过的点，并不值得大惊小怪。市场会很快消化这一消息，问题在于人民币的升值势头不减，那么会升到多少呢？

　　贸然预测并不可取。例如曾经有经济学家提出用麦当劳指数来比较，麦当劳的汉堡在全球的工艺和制作流程以及所用材料都是标准化的，是一篮子商品的典型代表。因此用麦当劳的一个汉堡在美国售卖的美元价格，对比中国售卖的汉堡价格，这样算来人民币还有很大的升值空间。不同的经济学家有不同的预测，有些认为可以升值到1美元：5人民币，甚至更高。

　　回顾历史，从2005年6月以来，人民币对美元汇率已经上升了5个百分点。加上中国经济依然活力充沛，股市对资金有很大的吸引力。如果把人民币看成最重要的中国制造的产品，对此的需求非常强劲。而且，对美元的升值，部分原因是由于美元本身造成的，因为美国宏观经济的现状并不诱人，当前美元大幅贬值，这导致了中国贸易顺差和外商直接投资顺差有扩大的趋势，使人民币汇率处於不断增大的升值压力之下。关键的是对人民币升值的预期依然非常强烈，海内外对人民币汇率升值的预期不断增强，这种预期可能使大量热钱流入内地。短期内可能会进一步推高汇率，促成人民币进一步升值。

　　从“麦当劳的巨无霸汉堡”到“美联储的经济学家”似乎都说明人民币还可以继续升值。在目前美国经常项目和财政“双赤字”居高不下的情况无法改变的情况下，美元的走软，势必将推高人民币升值，除非央行修改一篮子货币里美元的权重，而中国巨额的美元储备又在事实上阻止了这种可能性。看起来好像人民币升值无法避免。

　　当然，乐观来看，升值又不少好处。世界银行驻中国前首席代表、约翰·霍普金斯大学教授鲍泰利撰文指出：更快的人民币升值符合中国的最大利益。因为中国目前的汇率制度对中国经济本身造成的成本已经大于收益了，所以必须加快改革。而且据英国《金融时报》报道，美国财长鲍尔森(Hank Paulson)认为中国与全球货币市场融合程度低，在哈佛商学院(Harvard Business School)的演讲中，其谈到中国在应对巨大的美中贸易逆差方面进展缓慢时，表示人民币“就是中国改革速度的象征”。升值有助于缓解美国当下的窘境，对中国的国际地位或有好处，能体现“负责任的利益相关者”的角色。

　　这一内一外，一唱一和似乎表明人民币升值对中国的内外都是有百利，但必须注意到升值也有害处。过快升值可能会导致出口障碍，进而影响到国内的就业问题，对于中国本就不轻松的就业难题而言无异于雪上加霜；而且对于贫富差距而言，过快升值也不是好消息，富人在资本市场上的机会总是比穷人多，谋求升值带来的更多的机会与益处也会快于穷人，这可能进一步加剧贫富差距问题；更为重要的是，在虚幻的前景刺激下，市场泡沫会堆出缤纷的海市蜃楼，当泡沫破裂，一种可能的结果是重蹈上世纪八十年代日本的覆辙：1987年，“广场协议”后日元升值后的两年，美元在“双赤字”的压力下一路贬值，在压力下日本放开了货币政策，播下了日本泡沫经济的恶种，并将日本拖入十年衰退的深渊。

　　历史很相似，不同的是它已经发生了一回，给后人留了教训。对于中国而言，人民币适度升值短期内似乎有好处，但升值的幅度和调整篮子内的货币权重是更需要考虑的问题。按照张五常的看法，人民币最好以一篮子物品为锚，定了基准，可以“咬定基准不放松，任尔东南西北风”，升值到多少的问题可能反而不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