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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这封信的女孩,是个率性单纯的孩子,小时候班里要是哪个男同学欺负女生,她准是第一个跳出来保护她。教师节那天,她来看我,坐在我的办公室里,告诉我她参加的社团活动,抱怨如今的老师,又炫耀好不容易留长的头发。我插不进话,只坐着听着笑着。
想起他们刚入校,每天吃饭排队去食堂,争着要和我牵手,牵到的那一个仿佛得了世上最好的奖励,走起路来小胸脯挺得笔直,别提有多自豪。想起那个叫“朵朵”的孩子,在放学的时候问我“妈妈,你是老师妈妈吗”。想起毕业前,一群女孩子围着我告诉我“老师,我们还要在这里读中学,这样可以天天看到你”,我粗着嗓子呵斥“瞎说什么呀,快回家去,快回家去”急急地把她们往外撵,唯恐她们看见我眼里欲滴的泪水。
信里说的那个班长,每年的教师节一定会来看我,也一定会带一大捧花。八年级的小伙子了,个子早就比我高,每次见了我,总要先将近期的学习情况汇报一番。有一个周五,他来的时候正巧碰见我准备去班里,我说“你先在办公室里坐着,我一会儿就回来”。在教室里讲了没几句,一抬头,瞥见他的身影,直直地立在后门口,正凝神地听着。等我出来,他迎上来,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我就是想再听你上上课”。
龙应台在她的文章里说,幸福就是,寻常的日子依旧,寻常的人儿依旧。
我想,在这样的一个午后,阅读一封泛黄的铅笔写的信,也是一种幸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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